第(2/3)页 赵昊心中不由有些犹疑,张口问道:“嬷嬷!是不是芷羽出了什么事情啊?” “没有!” 吴嬷嬷当即应道:“公主身在宫中,有宫中高手保护,又随时能唤来御医,又会有何事?” 赵昊想想,好像也是。 上次见姜芷羽的时候,枯荣文星都能感觉到她气血比普通人都要旺盛许多,又能有什么大事? 只是…… 吴嬷嬷微微笑道:“公子!恕奴婢冒昧!大婚在即,不用急于一时,有整日翻墙头的时间,倒不如回去想想,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。” 赵昊咂咂嘴:“这是公主教你说的?” 吴嬷嬷叹了口气:“是奴婢自己想说的,若公子怪罪,奴婢也只能受着了。” 瞅这样子,姜芷羽应该是真委屈了,不然吴嬷嬷也不可能这么抱打不平。 赵昊笑了笑:“嬷嬷言重了,芷羽是你照看大的,于情于理都算是我的长辈,又怎么能怪罪与你?不过今天我香水生意第一天开张,特意给芷羽带了一批。我人可以不进去,香水您得给我带到!这总可以吧?” 吴嬷嬷忖了忖,点头道:“公子有心了!” 说着,便接过了香水,目送老杨背着赵昊离开,才从树上跳了下来,缓缓走入姜芷羽的卧房。 “公主,赵公子走了!” “嗯……” 姜芷羽声音中带着隐忍的痛意。 吴嬷嬷心头一疼,连忙坐到床边,将她身上的血水和汗水擦干净。 过了好一会儿,姜芷羽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,轻声问道:“嬷嬷,那混小子说什么了?” 吴嬷嬷苦笑摇头,便把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。 姜芷羽柔柔地叹了口气,若没有把话说得重一些,以赵昊的脾性,肯定会死皮赖脸地闯进来。 她一开始甚至还担心吴嬷嬷根本拦不住他。 吴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:“公主,这是赵公子给你准备的礼物。” “拿走……算了,还是留下吧,我等一会儿再看。” 姜芷羽本想拒绝,但话说到一半还是停住了。 吴嬷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,笑道:“其实赵公子对你也挺上心的,我听说这香水让那些权贵家的女子都快抢破头了,但今天第一天总共就在心悦茶楼售出了十瓶。 那些娘娘们倒是都白捡一瓶,不过算来算去只有七种味道。赵公子临走的时候说现有的款式都在这里了,你这个未来的老板娘得上点心,不然他藏多少私房钱你都不知道。” 听到这话,姜芷羽嘴角动了动,却还是把笑意藏了起来,嗔怒道:“花言巧语。” 吴嬷嬷笑道:“公主好好休息,若是难受,随时叫我!” “嗯!” 姜芷羽点了点头:“天色不早了,嬷嬷也早点睡吧!” 目送吴嬷嬷离开,姜芷羽才强撑起了身子,捧着盒子走到书案旁,缓缓坐了下去。 这里灯光亮一些。 装香水的锦盒很精致,一看就造价不菲,但吸引姜芷羽的还是上面的图案。 似乎是一对翅膀,但翅膀上面并不是羽毛,而像是香草。 她不由失笑,这就是“芷羽”么? 倒也花费了一些工夫。 打开盒子,十二瓶颜色各异的香水,静静地躺着。 拿起一瓶在灯光下晃了晃,清澈而绚烂,打开闻一闻,香味沁人心脾。 将每一种香水的味道都记住,她便将锦盒合住,藏在自己存放物品的小抽屉里。 看着书案上的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,缓缓地叹了一口气。 这些天,她的症状越来越重,每见到赵昊一次,就会再加重一次。 但有一点好处,就是伴随着一阵阵精神折磨,她关于三尾之劫的传承记忆也渐渐苏醒,明白了相思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。 在她的心头,一块心玉晶莹剔透,若将这块心玉赠予倾心者,两者便会形成一种奇特的羁绊。 赠予者,从此再不会为其他人动心,终其一生那道身影都不会在心头消散。 受赠者,玉在心头,始终受赠予者心意温养。 但若是受赠者变心,心玉就会被玷污,赠予者轻则陷入魔障,重则形神俱灭。 若两者都是心狐,便注定一辈子恩爱如初,伉俪情深,若是一方身陨,不久之后另一方也会随之而去。 若是心狐倾心于别族,赠出心玉之后,心头便缺了一块,这本身就是极为凶险的事情,而且还不能保证对方对自己是真心。 姜芷羽以前不知道怎么形容,但前几天赵昊跳窗过来跟自己聊天,无意间提起了那个替姜淮去死的锦衣卫指挥使,当时赵昊说的那一句话虽然粗俗,却也恰如其分。 舔狗不得好死! 若失了这心玉,便是一辈子只为别人而活。 即便对方对自己有真心又如何? 若皇帝对娘亲没有真心,娘亲又怎么能在深宫之中生活这么多年? 可结果呢? 还不是死于丈夫的匕首之下? 甚至到临死的时候,依旧满眼都是那个负心人,一句埋怨的话都未曾说出口。 姜芷羽不想这样,她不想一辈子为别人而活。 即使她确实喜欢赵昊,即使她也能感受到赵昊的喜欢。 可这混小子天性风流,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,不知道对多少姑娘说过。 尤其是那宁婉梨,即便她知道这位齐国公主是极好的合作对象,但还是会因此心生芥蒂。 但赵昊好像乐在其中。 所以,这混小子即便有真心,比起当年皇帝对娘亲的那颗,又能强几何? 这心玉,她不想给,她不想自己死的时候比娘亲还凄惨。 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后果,心玉长在自己心头,那就是穿肠毒药。 但被心玉毒死,最起码能完完整整地死,至少心头没有缺一块。 谷“唉!” 姜芷羽抬起手臂,上面颗颗血珠,晶莹如红玉,在灯光下泛起异样的光晕。 靠着这些药力雄浑的丹药,应该还能撑好一段时间吧? 她摇了摇头,便躺在床上睡觉了。 …… 左列最尾处的厢房是吴嬷嬷居住的地方。 整个钟粹宫,只有她一个人有资格与姜芷羽住得这么近。 吴嬷嬷本来是要睡觉的,但刚准备吹灭烛火,就看到床头有一封厚厚的书信。 “嗯?” 看到书信,吴嬷嬷顿时心中一喜,因为书信封面的落款,是自己女儿的名字。 听说现在女儿已经成为飞鱼卫的预备役了,只要能通过年底的考核,就能成为有官职的飞鱼卫。 这些书信,也往往都是飞鱼卫中的高手送来的,一直来无影去无踪。 女儿寄的信,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头。 自己寄回去的信,隔一晚上也会在床头消失,她都已经习惯了。 “今天的书信还挺厚!” 吴嬷嬷不由笑了笑,便拆开了信封,取出细细观看。 这些年,她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,错过了她的成长,但却见证了她的字迹从幼稚的一笔一划,慢慢转变为这一手漂亮的楷书。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自己在女儿这一生中,倒也不算是缺席。 不过继续朝下看去,她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。 赵昊有古怪? 在信中,她女儿说这段时间,飞鱼卫暗地里在集中调查赵昊,说这个人品行不端。 但品行不端只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有通敌卖国之嫌。 这调查,本来她女儿也能参与,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调查刚开始,她女儿就被调到了一个闲职上,原因就是母亲是赵昊未婚妻的奶娘,害怕因此失去客观的判断力。 女儿很郁闷,所以写下了这一封信。 女儿亲手写的信只有一页,后面全然不是女儿的笔迹。 这个笔记吴嬷嬷有些眼熟,便连忙扒出来以前的信件,似乎是女儿的一个顶头上司,曾经特意写过一封信夸过女儿的良好表现,皇帝给公主赐婚以后,有关于赵昊的行程的文件,信封上好像也是相同的笔记。 嗯? 吴嬷嬷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,只能强忍心中不安,继续朝下翻去。 后面的内容,都是赵昊每天的行踪,包括每一次跟宁婉梨私会的时间和地点,包括齐国花商去心悦茶楼跟他碰面有多久,包括他接触过的青楼女子,之后又跟别国的人有的接触。 一条一条,煞有介事,都像是赵昊谋反的证据。 吴嬷嬷忽然有些慌,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。 身在宫中多年,她并不是蠢人,清晰地意识到了写信的人别有所指。 按照他们写的这些东西,赵昊可能是有些谋反的嫌疑,但就这些内容,作为证据好像太过牵强。 而且,赵昊造反不造反,跟自己这个宫里的嬷嬷有什么关系? 这些人把这些信件寄给自己又有什么意图? 吴嬷嬷想来想去,只能想到一个答案,这些人希望自己盯着赵昊,一举一动都要报告。 而至于女儿,调任的的确是一个闲职,看飞鱼卫守案牍库,记录进出人员以及查阅的案牍便可。职位不累,但吃喝拉撒都不能超过范围,说是任职,不如说是软禁。 这,这是威胁么? 吴嬷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,这些书信只字不提软禁,明面上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话语。 但都是给皇家打工的,彼此之间,谁心里有些弯弯绕绕,难道不清楚么? 她心中有些愤怒,第一反应是把这些东西交给皇上。 可这封书信中,所有的内容都没有明显的漏洞。 即便皇上真的慧眼如炬,也不可能立即采取什么措施,但自己女儿在他们手上啊! 吴嬷嬷心中陷入了极大的挣扎,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姜淮。 这长公主给她的感觉跟皇帝一样,在姜芷羽的面前,都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。 飞鱼卫,是长公主创立的,那么这封信也是她授意的? 一时间,吴嬷嬷有些迷乱,或许他们真的只是调查赵昊? 倒不如听他们的话。 若赵昊没有古怪,那么一切安好。 若是有古怪,上报飞鱼卫也没有什么问题。 就这样吧,顺其自然。 吴嬷嬷摇了摇头,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缓缓入睡。 屋顶之上,姜淮也缓缓松了口气。 这吴嬷嬷倒也懂事,如果真的去找皇帝,那么她已经成为一个死人了。 前些日子,赵昊的确跟宁婉梨接触比较频繁,但不太可能是串通别国,姜峥也对这一点做出了绝对的否定。 姜淮之所以这么做,就是因为心中有一个猜想。 如今姜芷羽深陷三尾之劫,虽然有大批量的丹药吊着,但其实一直在悬崖边缘,不管打不打算把心玉交给赵昊,性命都十分凶险。 姜淮一直都知道赵昊经常翻墙进钟粹宫,不过因为姜芷羽感知过于敏锐,所以没有暗中窥探,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。 但两个年轻人深夜私会了这么久,赵昊很有可能知道了姜芷羽的处境。 她确信赵昊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,不可能有手段救姜芷羽,但昨晚袭击自己的那个歹人很可能有! 若赵昊私藏了那个歹人,必定会问她解救的方法,然后尝试来钟粹宫救人。 只要吴嬷嬷把这条消息汇报上去,那…… 都得死! 不过今天赵昊已经被赶走了,应该不会再来了。 姜淮抚了抚肋下的伤口,那歹人留下来的真气还在不断侵蚀她的经脉,不由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神色。 先去养伤! 第(2/3)页